第3章

他说的是,我们结亲的最开始。

他凯旋归来,我家邀他过府一聚,帮他庆祝。

他喝多了酒,醉在客房。

我只是听从父亲的吩咐,去给他送解酒汤。

却被中了药的他,压上了床榻。

后来,他认为,药是我下的。

那一次荒唐更是我刻意勾引。

无论我怎么解释,他看我的目光只有厌恶,“堂堂丞相府,难道连一个丫鬟都没有,需要你亲自跑来送醒酒汤?”

“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瓜田李下?”

“三更半夜,孤身来我的房间,本身就非大家闺秀所为。”

就连父亲,也跺脚连叹,“你糊涂呀!你真心喜欢他,为父自然会给你做主,你用这样的手段,叫他以后再怎么瞧得上你。”

我哭着辩解,却没有任何人相信。

父亲只当我是一时会错了意,以为姐姐进了宫,我便有了机会。

毕竟众所周知我从小就爱慕他,喜欢跟在他身后做小跟班。

起初,无论父亲如何劝,纪涵润都十分恼怒,坚决不肯娶我。

父亲哀叹连连,又觉得是我们理亏,不好意思逼迫的太紧。

最后还是已经要入宫的长姐亲自去劝他。

“容容也是太过爱你,才起了这糊涂念头,如果你不要她,要她怎么办好?”

“我们已经没有缘分了,就当你帮我照顾照顾妹妹,好不好?”

“你瞧她的眉眼,是不是像极了我?”

纪涵润望着我的目光终于有几分动容。

我却觉得屈辱万分。

我大声叫着,“我不嫁,我宁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去。”

却被父亲一巴掌扇在地上。

他咬牙切齿,“你姐姐好不容易帮你解决了,你又胡闹什么?你不嫁,如果你真不想嫁,就不该做出这等丑事,让全家为你善后!”

“我没有!我说了一次又一次,不是我,为什么,你们都不相信我?”

我崩溃到极致,绝望大哭。

纪涵润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,他上前一步,“真的不是你?”

我正要开口。

翟姣却抢先一步,蹲下身来将我抱在怀里,温柔安抚,“好了,好了,姐姐相信你,不哭了,乖。”

她抬脸对众人使了一个眼色,语带懊恼,“行了,现在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?事情已经发生了,何必刨根究底,叫她下不来台呢?她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呀。”

那时候的我,哭得大脑缺氧。

只一味沉溺在翟姣的温柔里,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番话,其实已经将事情定性。

我失去了最好的辩解时机。

分散的思绪被纪涵润打断。

他掐住我的下巴,不满,“在想什么,嗯?这样的时刻,你也能分神?”

那声音充满欲。

听着就让人厌烦。

我别过脸,不愿意看他。

他却强行掰过我的脸,薄唇递过来,他反复纠缠着我。

我有些不懂。

我和长姐,就那么像吗?

像到他如此沉迷。

越是如此,我越是厌恶自己,厌恶他,厌恶这件事。

可是我无法反抗。

事后,他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。

他从来不在我这里过夜。

之所以还没走,是因为他还要亲眼看着我把药吃了。

我挥手打翻了婢女递上的避孕汤。

愤怒地瞪着他,“你有没有想过,只要你不来,这药完全用不上。”

“或者更简单一点,给我一纸和离书,我们一拍两散!”

他挥手叫人下去。

一双眸子噙着笑意,“又要剪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?”

他捏住我的下巴,一双眸子落在我的唇上,他微微舔了舔唇,眼底一片潋滟欲色,“可惜你脏了身子,就算是庙里也容不得你。”

“我答应了娇娇,要照顾你,就会做到。但是你要是因为这样,就恃宠而骄,你猜我会不会惯着你?”

他冷冷威胁我。

可是我却只想笑。

惯着我?

他何曾把我当一个人来尊重过?

我不过是个替身,比府里的猫儿狗儿都不如。

新的避孕汤很快端上来。

他眯着眼眸威胁我,“你是自己喝,还是要我灌?”

我作势要在砸了它。

但他神色不动,目光沉冷,“厨房有的是,你砸几碗都没用。”

我手指颤抖,眼泪失控地往下掉。

他愣了愣,眼底难得柔和了几分,他缓缓开口,“你就这么想给我生孩子?”

我当然不是想生孩子,我只是舍不得自己的身体。

避孕汤毕竟是药,吃久了对身体半点益处也没有。

但此刻,难得他态度柔和,有可趁之机,我便压下性格,低声求他,“可以吗?”

“我真的不想吃了。”

我仰着脸,楚楚可怜地看着他。

他瞳孔一深,莫名吸了一口气。

抓过我的身体,忽然亲上来。

我被动地承受。

良久,他放过我,语气复杂地说,“罢了,暂且如此吧。”

这是第一次。

成亲一年多,他许我不吃。

以往,我反抗过了,他就会掰着我的嘴,给我强灌进去。

久而久之,我的身体寒凉到极致,每到小日子,我都会痛得在床上打滚。

他似乎转了性子。

有时候下值回来,还会给我带点小礼物。

不是一支发钗,就是街头卖的零嘴。

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。

就好像我想为他生孩子这事,无意讨好了他。

所以他愿意在不破坏原则的基础上对我好一点。

可是我一点也不稀罕这种好。

因为我知道,这点好,在对上长姐的妒忌心理,就会变成反向尖刺,狠狠地扎回来,我宁可不要。

刚成亲那段时间,我也曾对这段婚姻抱有过期望。

我以为,一切会像奶娘所说的,一日夫妻百日恩,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。

所以我小心翼翼讨好他。

他对我的态度也温和过,我们也曾像现在一样过过平静的日子。

可是没过多久。

他总是被长姐叫到宫里去,然后带着长姐的香气回来抱我。

我闷闷不乐,却更怕,他的不知分寸惹怒皇上。

于是我求他,能不能不去。

他说,不能。

他说,长姐在宫里很难,很多人嫉妒她得宠,刁难她。

后来有一次回娘家,刚坐了没多久,长姐也从宫里跑回来。

她看到他笑着咬我手里的糖葫芦,神情涩然,脚步踉跄地退了出去。

他几乎毫不迟疑就追着她跑到后院。

她哭着斥责他变了心,又委委屈屈地自我怨艾。

“对不起,我根本没资格要求你这些。”

“是我失了分寸,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。”

纪涵润眼眸闪了闪,将她拉在了怀里。

“我心里只有你。”

“不是你叫我娶她,好好照顾她的吗?怎么自己又吃起醋来?”

他言语看着无奈,眼底的笑意却分明表示他对她的妒忌很受用。

他抬起她的下巴,眼神坚定,“既然你这么在意,又何必穷装大方?”

“我这就回去休了她。”

他言语认真。

我相信他是真的要这么做。

藏在花丛后的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。

长姐却拉回纪涵润,“不,不要。”

他大掌落在她的细腰处,不断摩挲,“你确定不要?”

她嘤咛低叫了一声,眉眼间染上羞红的艳色。

“你也是有需求的,我不能在你身边,不能为你守身,你大可以用她发泄,只是答应我,不许她怀孕好吗?”

纪涵润神情恼怒,掐住她腰的手越发用力,“你倒是大方。”

那之后他果然强迫我用药。

无论我如何哭叫拒绝,拳打脚踢抗拒他的亲近,他都能不顾我意愿地折着我的手脚强来,使我备受屈辱。

为了给自己解围,有一段时间我特意搜寻了几个和长姐模样相似的女婢,精心养在后院。

可是他看也不肯看他们。

甚至在我故意叫一人躺上他的床后,将那女婢砍断手脚,扔在了乱葬岗。

事后他来找我算账。

他刻意将我压在我的梳妆镜前,口口声声唤着长姐的名讳,对我肆意羞辱。

“现在不想做娇娇的替身了?”

“早干嘛了?”

“这场婚姻不是你自己硬要求来的吗?嗯?”

“现在后悔,晚了!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,永远都是她的替身!”

那一日我哭哑了嗓子,他却始终兴致勃勃。

一次又一次。

他为刀俎我为鱼肉。

因为他的频繁亲近,我喝药喝的小日子都失了规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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