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章节

我和女友苏瑶谈了四年,她从不让我碰。

她说,要把最完整的自己,留到我们婚礼那天。

我信了。

直到她手机屏幕亮起,一个备注为“赵总”的人发来消息:“宝贝,今晚老地方?”

她慌乱地藏起手机,说那是骚扰短信。

可那天晚上,我亲眼看见她上了一个中年胖子的迈巴赫。

车子绝尘而去,留下我站在冷风里,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。

我的世界,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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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四周年纪念日,我预订了她最爱的那家西餐厅。

临窗的位置,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。

天鹅绒的盒子里,躺着我攒了半年的工资换来的求婚戒指。

我一遍遍演练着求婚的台词,手心紧张得全是汗。

我们从大学走到现在,四年了。

所有人都说我走了狗屎运,一个普通家庭的工科男,居然能追到苏瑶这样的系花。

她那么好,会为我织过冬的围巾,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,提着保温桶送来温热的饭菜。

她看我的眼睛里,总是亮晶晶的,像是盛满了星星。

她说她最大的梦想,就是和我有一个家。

所以我信她,信她说的“守身如玉”,信她要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新婚之夜。

我甚至为自己偶尔的冲动感到羞愧。

可今晚,她迟到了。

约好七点,她七点半才匆匆赶来,脸色苍白,眼神躲闪。

“对不起林燚,公司临时有点事,加班了。”

她坐下,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。

一个细微的动作,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最近的她,很不对劲。

频繁地看手机,接电话要躲到阳台,好几次我提出视频通话。

都被她以“在开会”或“不方便”为由拒绝。

我压下心里的怪异感,笑着把菜单推给她:“没事,工作要紧,看看想吃什么。”

她勉强笑了笑,心不在焉地翻着。

我开玩笑似的说:“什么大项目啊,这么忙,手机都不敢离手了,给我看看呗?”

她的身体瞬间绷紧,一把按住手机。

“林燚,你什么意思?你不相信我?”

她的反应太激烈了,激烈到让我发愣。

我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,她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
餐厅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。

“我……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开个玩笑。”

我干巴巴地解释。

“这种玩笑不好笑。”

她冷着脸说。

“每个人都需要隐私。”

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。

她去洗手间的时候,那只被她看得死死的手机,屏幕突然亮了。

一条微信推送弹了出来。

备注是“赵总”。

内容很短,只有五个字:

“东西收到了?”

我的血液,在那一刻几乎凝固。

她回来时,我直直地盯着她。

“赵总是谁?”

她脸上的血色“刷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,眼神慌乱得像迷路的小鹿。

“就是一个……一个客户。”

“什么东西收到了?”我步步紧逼。

“没、没什么,就是帮领导收了个快递。”

她抓着衣角,语无伦次。

我再也忍不住了,伸出手:

“手机给我,我看聊天记录。”

“林燚!”她尖叫起来,往后退了一步,“你疯了!你想控制我吗!”

我们四年的感情,四年的信任,在这一刻被她尖锐的指责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。

裂缝对面,是她陌生的脸。

晚餐不欢而散。

回家的路上,我们一言不发。

深夜,我躺在床上,毫无睡意。

我听到阳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是苏瑶在压低声音打电话。

我赤着脚,悄悄走到门边。

“……钱不够……”

“……再给我点时间,求你了……”

“三十万,我去哪里凑……”

三十万。

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,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

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肉里。

我意识到,事情绝不仅仅是“帮领导收快递”那么简单。

一种被背叛的预感,像冰冷的潮水,将我彻底淹没。

我决定,自己查出真相。

2

我跟公司请了年假,谎称要去邻市团建一周。

苏瑶听了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。

“好啊,那你路上小心。”

她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,问我具体行程,叮嘱我注意安全。

我的心,又凉了一截。

我没有去任何地方。

第一步,我联系了苏瑶公司的一个同事小张,以前一起吃过饭。

我旁敲侧击地问起苏瑶的近况。

“苏瑶啊?她最近可忙了,经常请假,也不知道在忙什么。”

小张随口的一句话,证实了我的猜测。

她在撒谎。

挂了电话,我打开了我们的家用电脑。

作为一名软件工程师,恢复一些被删除的文件对我来说不是难事。

我花了两个小时,在她常用的文件夹里,找到一个被粉碎的预订记录。

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大床房。

入住人姓名是苏瑶,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。

赵丰。

我的手指停在键盘上,浑身发冷。

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,是我疑神疑鬼。

可证据就像一把把尖刀,扎得我体无完肤。

我还不死心,又找到了苏瑶的闺蜜。

电话里,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。

“苏瑶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?我感觉她压力很大。”

闺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支支吾吾地说:

“林燚,苏瑶她……可能最近手头有点紧,家里出了点事。”

“什么事?”我追问。

“哎呀,你别问了,她不让我说。你多体谅她一下吧。”

闺蜜匆匆挂了电话。

缺钱。

这个词和那个“三十万”的电话内容,以及“赵总”的备注,在我脑中串成了一条可怕的线。

一个更疯狂的念头驱使着我。

我登录了苏瑶的外卖账号,我们的账号是关联的。

我翻看她最近的订单记录。

果然,有好几单的地址,不是她公司,也不是我们的家。

而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高档小区——“金茂府”。

她明明告诉我,那几天她都在公司加班。

我开着我那辆破旧的二手车,导航到了金茂府。

这里是本市最贵的楼盘之一,出入的都是豪车。

我把车停在对面的马路边,像个蹩脚的侦探,死死盯着小区门口。

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。

或许,是等着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碾碎。

从下午等到傍晚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

就在我冷得手脚麻木,准备放弃的时候。

一辆黑色的迈巴赫,缓缓停在了小区门口。

车门打开,一个四十多岁、挺着啤酒肚的油腻男人走了下来。

他穿着一身名牌,手腕上明晃晃的理查德米勒刺痛了我的眼。

下一秒,我的呼吸停滞了。

副驾驶的车门打开,走下来的人,是苏瑶。

她穿着我没见过的裙子,化着精致的妆。

那个男人,也就是赵丰,很自然地伸出手,一把搂住了苏瑶的腰。

苏瑶的身体僵了一下,但没有反抗。

两人亲密地依偎着,一起走进了单元楼。

那一瞬间,我感觉天旋地转,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

我浑身冰冷,血液像是被冻住了,无法流动。

四年。

整整四年的爱恋。

那个说着要把最完整的自己留给我的女孩。

那个我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女孩。

在这一刻,变成了一个巨大的、讽刺的笑话。

我颤抖着举起手机,对着那栋楼,按下了快门。

照片里,他们的背影模糊,却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视网膜上。

我的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碎,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。

我死死记下那辆迈巴赫的车牌号。

通过车管所的朋友,我很快查到了车主信息。

赵丰,四十二岁,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。

已婚。

我的脑中嗡嗡作响,只剩下一个念头。

我要让这对狗男女,身败名裂。

3

我像个游魂一样回到家。

这个我们一起布置,充满欢声笑语的小屋,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囚笼。

墙上还贴着我们去旅行时拍的合影。

照片里,苏瑶笑得灿烂又纯真。

我伸出手,猛地将相框从墙上扯下来,狠狠摔在地上。

玻璃碎裂的声音,清脆又刺耳。

我等到深夜。

苏瑶回来了。

她看到我,愣了一下:

“林燚?你不是去团建了吗?”

我没有回答她。

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,将那张我打印出来的。

她和赵丰搂在一起的照片,狠狠摔在她脸上。

“苏瑶,你告诉我,这是什么!”

照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,她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
嘴唇剧烈地颤抖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说话啊!”

我抓住她的肩膀,失控地嘶吼。

“四年!整整四年!这就是你说的留到结婚?你把我当什么!当傻子吗!”

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刀,可她只是沉默。

她的沉默,她的眼泪,在我看来,就是默认。

是心虚,是罪有应得。

我的心,一寸寸地死去。

最后那点可笑的希望,也彻底化为灰烬。
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我说出这四个字,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
她猛地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我,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痛苦和绝望。

但她没有挽留。

她只是哭着,一遍遍地说:

“对不起……林燚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对不起?

多么廉价的三个字。

我再也不想看到她这张脸。

我摔门而出,将她的哭声和我们的四年,都关在了门后。

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,冷风吹得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
我走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,点了一杯冰美式。

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浇不灭我心里的火。

背叛的痛苦,被愚弄的羞耻,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。

我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
我拿出手机,通过白天查到的信息,在微信上搜索李悦的手机号。

赵丰的妻子。

头像是一个女人的背影,优雅而从容。

我发送了好友申请,备注是:一个想告诉你真相的人。

申请秒速通过。

我没有丝毫犹豫,将那张照片,以及我知道的一切。

赵丰和苏瑶见面的地点、时间,都编辑成文字,发了过去。

我甚至能想象到,屏幕那头的女人看到这些时,会是怎样的崩溃和疯狂。

我期待着。

期待着一场原配手撕小三和渣男的好戏。

我幻想着苏瑶被当众羞辱,赵丰身败名裂。

这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,是我活下去的动力。

几分钟后,李悦回复了。

没有质问,没有哭喊,没有咒骂。

只有一行冷静得可怕的文字。

“明天上午十点,市中心的静心茶馆,我们见一面。”

我看着那行字,感觉到一种报复的快感。

暴风雨,就要来了。

而我,亲手点燃了引线。

4

我提前十分钟到了静心茶馆。

李悦已经在了。

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,妆容精致,气场强大。

她看起来不像一个即将面对丈夫出轨丑闻的女人,更像一个准备去谈上亿合同的CEO。

没有一丝一毫的憔悴和狼狈。

这让我心里有些发毛。

“林先生,请坐。”

她朝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语气平静无波。

我压下心里的不安,在她对面坐下。

我将准备好的“证据”一一摆上桌。

我手机里存下的酒店预订记录截图。

我蹲守时拍下的照片,甚至还有我查到的赵丰和苏瑶的出入记录。

我像一个告密者,详细地诉说着他们的“奸情”。

我描述着苏瑶在我面前如何清纯,在赵丰面前如何下贱。

我以为会看到李悦脸上出现痛苦、愤怒、或者任何一个受害者该有的表情。

可是没有。

她只是静静地听着,偶尔端起面前的青瓷茶杯,轻轻吹开漂浮的茶叶。

等我说完,口干舌燥,她才放下茶杯。

茶杯与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。

她轻描淡写地说:“这些,我都知道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大脑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,嗡嗡作响。

“你……你知道?”

我以为她早已发现,只是麻木了,或者为了家庭在隐忍。

她却轻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。

“你以为,你那个清纯的小女朋友,是真的爱上了我那个油腻的老公?”

她的话,像一道惊雷,在我脑中炸开。

我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意思。

李悦从她的爱马仕包里,拿出手机,调出几张照片,推到我面前。

不是什么不堪入目的照片。

而是一份合同。

一份电子版的委托合同。

甲方:李悦。

乙方:苏瑶。

合同内容清清楚楚:

苏瑶受李悦委托,以情人的身份接近赵丰,并收集其婚内出轨、转移财产的证据。

事成之后,李悦支付苏瑶三十万人民币作为报酬。

合同的最后一页,是苏瑶的亲笔签名。

那个我熟悉了四年的签名,此刻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的眼睛上。
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
震惊,荒谬,不可置信。

种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涌,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“我需要拿到赵丰出轨的铁证,才能在离婚的时候,让他净身出户,拿到孩子的抚养权。”

李悦的声音冷静而残忍。

“我找过很多人,私家侦探,或者别的女人。”

“但她们要么太笨,要么胆子太小。只有你的小女友,够聪明,也够胆大。”

“最重要的是,她演得很像,像那种刚刚走出校园,被金钱迷惑的清纯女孩。赵丰最吃这一套。”

她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,又像在看一个笑话。

“所以,林先生,你不是来向我告密的。”

“你是来破坏我们计划的。”

我的脸上一阵红,一阵白。

我以为我是手握屠刀的复仇者,结果我只是一个冲进舞台,搅乱了演出的傻子。

羞愧和荒谬感将我淹没。

就在我无地自容的时候,李悦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。

“不过,你女朋友也挺有意思的。她好像真的很需要这笔钱,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”

“她甚至还瞒着我一些事,你说,她拿这三十万,到底想干什么呢?”

李悦的话,像一个新的钩子,再次勾住了我混乱的心。

5

我失魂落魄地走出茶馆。

阳光刺眼,我却感觉浑身冰冷。

原来苏瑶不是背叛,她是在演戏。

可她依然骗了我。

从头到尾,彻彻底底地骗了我。

只是欺骗的内容,从“移情别恋”变成了“商业委托”。

我的愤怒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困惑和心痛。

李悦的话在我耳边回响:“她好像真的很需要这笔钱。”

三十万。

那个我从阳台偷听到的数字。

到底是什么事,能让她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,去演这样一场危险的戏?

我冲到苏瑶的公司楼下。

我内心五味杂陈,既有被她欺骗的恼怒,又有对她可能陷入困境的担忧。

看到她下班走出大楼,我一把将她拉到无人的角落。

她看到我,吓了一跳,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抗拒。

“林燚,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
我没有说话,直接把手机怼到她面前。

屏幕上,是李悦发给我的那份合同。

“这才是真相,对吗?”

苏瑶看到照片的那一刻,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。

她最后的心理防线,彻底崩溃。

她顺着墙壁,缓缓地蹲在地上,将脸埋在膝盖里,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哭声。

她的哭声,像一只无形的手,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。

“为什么?”我蹲下身,声音沙哑,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她在我的逼问下,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实情。

“我弟弟……我弟弟得了急性白血病……”

“医生说,必须尽快做骨髓移植手术,配型找到了,但是手术费……手术费还差三十万。”

“我爸妈都是农民,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,还欠了一屁股债……”

“我不想拖累你,林燚。我们才刚工作,你也没有积蓄,我不能让你为了我。”

“为了我们家,背上这么沉重的债务……”

“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,李悦通过一个中介找到了我。三十万,对我来说是救命的稻草……”

她抬起头,满脸是泪,看着我。

“林燚,我每天跟那个姓赵的男人周旋,应付他的油腻和试探,我都觉得恶心。”

“每次他碰我一下,我都想吐。”

“我不敢让你知道,我怕你知道了会看不起我,更怕你像现在这样误会我……”

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……”

我看着她哭到浑身颤抖的身体,才终于明白。

明白她那些反常的行为,那些拙劣的谎言背后,是多大的牺牲和绝望。

而我,都做了些什么?

我的那些指责,那些嘶吼,那些自以为是的“复仇”,都变成了插向她心脏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
悔恨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
我伸手,想抱抱她。

她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,猛地躲开了。

她擦干眼泪,站起身,用一种空洞到让我害怕的眼神看着我。

“我们分手吧,林燚。”

“现在的我,太脏了。”

“我再也配不上你了。”

说完,她转身就跑,消失在夜色里,任凭我怎么呼喊,都没有回头。

6

苏瑶从我们的出租屋里搬走了。

她动作很快,只用了一个下午,就清空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。

仿佛要将自己从我生命里,彻底抹去。

我给她打电话,无法接通。

发微信,一个红色的感叹号。

她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。

我疯了一样找她。

我去她公司,前台说她已经辞职了。

我去她闺蜜家,她闺蜜叹着气,说苏瑶不想见我。

我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。

悔恨和痛苦像两条毒蛇,日夜啃噬着我的心。

我一遍遍回想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,做的那些事。

每一句,每一个动作,都像是在凌迟我自己。

我驱车去了医院,我知道她弟弟住在哪家医院。

可我连病房的门都进不去,她母亲守在门口,红着眼圈对我说:

“林燚,你走吧,我们家小晴不想见你。”

“阿姨,我错了,您让我跟她解释一下。”

“没什么好解释的了,你们已经分手了。”

她母亲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病房门。

无力感和绝望将我团团包围。

就在这时,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传来。

赵丰开始报复了。

我去找李悦这件事,彻底打草惊蛇。赵丰很快就查到了我的存在,以及苏瑶的真实目的。

这个油腻又恶毒的男人,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苏瑶身上。

他先是派了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,去医院骚扰苏瑶和她病重的弟弟。

他们在病房门口吵吵嚷嚷,说苏瑶是骗子,是小三,威胁医生不准给她弟弟做手术。

苏瑶一个女孩子,只能死死地挡在病房门口,脸色惨白地承受着那些污言秽语。

接着,赵丰又动用他的人脉,给苏瑶之前供职的公司施压。

苏瑶被公司以“品行不端”的理由开除了。

一分钱补偿金都没有。

我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,正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。

是苏瑶的闺蜜哭着给我打来了电话。

“林燚,你快去看看苏瑶吧,她快被逼疯了!”

“赵丰那个王八蛋,说要让她在A市彻底混不下去。”

“还要把之前拍的那些暧昧照片,全都发到网上去!”

“苏瑶说,如果她弟弟的手术做不成,她就去跟赵丰同归于尽!”

电话那头的哭喊声,像一盆冰水,将我从浑浑噩噩中彻底浇醒。

我意识到,现在不是我沉浸在个人痛苦和悔恨里的时候。

苏瑶需要我。

那个我爱了四年,也被我伤得最深的女孩,正在地狱里挣扎。

我必须保护她。

我冲出酒吧,胸中燃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决心。

赵丰,李悦。

这些把苏瑶当成棋子,肆意玩弄和伤害她的人。

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

为了苏瑶,也为了我们那段被玷污的感情。

我要反击。

7

我冷静了下来。

愤怒解决不了问题,只会让我像上次一样冲动行事。

我把自己关在家里,整整一天一夜,分析着赵丰的弱点。

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,外表光鲜。

但这种靠着钻营和人脉起家的人,屁股底下一定不干净。

我联系上了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,周胖子。

他是个计算机天才,现在在一家顶级的网络安全公司工作。

电话里,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。

“操!这对狗男女!燚子,你说吧,要我怎么做!”周胖子义愤填膺。

“帮我个忙,我要赵丰公司所有的黑料。”

“没问题,给我三天时间。”

接下来的三天,我也没有闲着。

我没有再去医院直接找苏瑶,我知道她不会见我。

我每天都去医院,但只是在远处看着。

我看到她母亲在为住院费发愁,就偷偷去缴费处续上了三十万。

我看到照顾病人的家属都吃着外卖,就每天订好三餐。

让外卖员送到护士站,叮嘱护士转交给苏瑶和她母亲。

我通过以前的导师,联系上了省内最好的血液病专家,拿着苏瑶弟弟的病历去咨询。

我做这一切,都没有让苏瑶知道。

我只是想让她能轻松一点,能安心地照顾弟弟。

第三天晚上,周胖子给我发来一个加密文件。

“辰子,搞定了。这个赵丰,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黑。”

“偷税漏税,财务造假,非法集资,还有挪用公款。邮件里还有他跟几个官员的权钱交易记录。”

“这些东西,随便拿一样出来,都够他进去踩一辈子缝纫机了。”

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些文件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我匿名注册了一个邮箱,将一份关于赵丰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摘要,发到了他的私人邮箱里。

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。

“停止骚扰苏瑶,否则,这些东西会出现在纪委的办公桌上。”

效果立竿见影。

第二天,去医院骚扰的混混消失了。

赵丰那个狡猾的狐狸,暂时收起了他的爪牙。

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他已经开始暗中调查是谁在背后搞他。

我必须赶在他查到我之前,拿到更多的主动权。

护士长私下告诉我,苏瑶问过好几次,是谁帮她们缴了费,又是谁在天天给她们送饭。

当得知是我后,她沉默了很久。

虽然她还是不肯见我,但我知道,她心里的冰,开始融化了。

我明白,要彻底解决问题,我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助。

我再次拨通了李悦的电话。

“李女士,我想我们应该再见一面。”

“我手里,有能让赵丰万劫不复的东西。”

电话那头的李悦沉默了几秒。

“有点意思。明天老地方见。”

她的语气里,多了一丝我从未听过的,真正的兴趣。

游戏,进入了下一轮。

8

还是那家静心茶馆。

还是那个位置。

这一次,我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局促。

我提前二十分钟到了,故意选了一个能看到李悦预订包厢门口的卡座。

果然,不出十分钟,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
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,长相帅气,穿着打扮像个男模。

他径直走进了李悦的包厢。

我心里一动,留了个心眼。

又过了十分钟,李悦才姗姗来迟。

她和我打了个招呼,领我进了包厢。

包厢里空无一人。

那个年轻男人显然已经从别的通道离开了。

李悦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。

“说吧,你有什么?”

我将一个U盘推到她面前。

“赵丰公司近五年的财务造假和偷税漏税的完整证据链。“

“还有他跟几个关键人物的非法交易往来邮件。”

李悦的脸色第一次变了。

她拿起U盘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:“你是怎么弄到的?”

“这你不用管。”我靠在椅背上。

“有了这些,别说让他净身出户,让他把牢底坐穿都够了。”

李悦的呼吸有些急促,她以为胜券在握。

我们很快敲定了合作方案。

她会安排好律师团队,在接下来的离婚谈判中,配合我手里的证据,给赵丰致命一击。

我假装不经意地问她:“拿到财产后,你有什么打算?”

李悦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,她显然已经把我当成了可以分享胜利果实的盟友。

“我早就想跟赵丰这个蠢货离婚了。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恶心。”

“我早就通过我情人的公司,把我名下的大部分资产都转移出去了。”

“这次离婚,我要的不是他的钱,是要他死!”

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怨毒。

“我需要他出轨的铁证,只是为了在法律上站稳脚跟。”

“让他没办法反咬我一口,说我婚内转移财产。”

“你那个小女友,不过是我花钱雇来的一个工具人。她缺钱,单纯,好控制,简直是完美的棋子。”

我静静地听着,心中一片冰寒。

原来,苏瑶在这场肮脏的游戏里,被算计得最深。

她冒着巨大的风险,承受着无尽的恶心和委屈,换来的三十万。

在李悦这种人眼里,不过是九牛一毛。

而她自己,早就铺好了所有的退路。

我放在桌下的手,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。

我表面不动声色,甚至配合地笑了笑。

“那我就提前恭喜李女士了。”

心里,却已经有了新的计划。

这些人,赵丰,李悦,谁都别想干干净净地走出这个棋局。

我要的,不仅是赵丰倒台。

我还要为苏瑶,讨回她应得的所有公道。

甚至,更多。

我走出茶馆,刚才那个年轻男人正开着一辆保时捷等在路边。

李悦走出去,很自然地上了副驾驶。

男人倾身过去,给了她一个亲密的吻。

我举起手机,将这一幕清晰地录了下来。

很好。

现在,所有人的把柄,都在我手里了。

我不再是棋子。

从今天起,我来做这个操盘手。

9

三方对峙的“离婚谈判”,被安排在一家酒店的会议室里。

赵丰和李悦,各自带着自己的律师团队,剑拔弩张。

我作为李悦方的“关键证人”出席。

当赵丰看到我时,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

“是你!”他指着我,咬牙切齿。

“一直以来在背后搞我的人,就是你这个小白脸!”

我没有理他,径直在李悦旁边的位置坐下。

谈判开始。

李悦的律师率先发难,抛出了苏瑶之前收集的那些,关于赵丰和其他女人暧昧的证据。

赵丰矢口否认,反咬一口说那些都是李悦为了离婚伪造的。

现场一度陷入僵局。

李悦朝我递了个眼色。

轮到我出场了。

我站起身,走到会议桌的主位,将我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投影仪。

所有人都很惊讶。

我没有播放任何关于赵丰私生活的东西。

我直接打开了一个文件夹,里面是赵丰公司偷税漏税的详细账目,每一笔都清晰无比。

“赵总,这些账,你应该很熟悉吧?”

赵丰的汗,瞬间就下来了。

他脸上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慌。

他的律师也傻眼了,这些东西的杀伤力,远比几张出轨照片大得多。

“你……你敢威胁我!我告诉你,我不好过。”

“你们谁也别想好过!我一定要报复你和那个贱人!”赵丰色厉内荏地咆哮。

李悦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。

我却冷笑了一声。

“赵总别急,好戏还在后头。”

我切换了屏幕,投影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。

正是那天我在茶馆外,拍到的李悦和她小情人的亲密视频。

会议室里一片死寂。

李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她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。

“林燚!你……”

“李女士,”我打断她,“我想,你婚内出轨。

并且涉嫌伙同情人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,这件事,赵总应该会很感兴趣。”

赵丰也懵了,他看看屏幕,又看看李悦,最后把目光投向我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。

他没想到,我连李悦也一起算计了。

我现在,手握他们双方的致命把柄。

整个谈判的局面,瞬间逆转。

我成了那个唯一可以决定他们命运的人。

我关掉投影,环视着面如死灰的两个人。

“你们夫妻俩的恩怨我管不着,你们想怎么狗咬狗,我也不关心。”

“但苏瑶是无辜的。”

“她被你们当成棋子,利用,伤害。她弟弟的手术费。”

“她这段时间受到的精神损失、名誉损失、失业的损失,你们必须加倍补偿。”

我提出我的条件。

“除了合同上原定的三十万,赵丰和李悦。”

“你们必须各自再支付五十万给苏瑶,作为封口费和赔偿。”

“总共一百三十万,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
“否则,这些东西,一份会去税务局,一份会作为新证据,提交给赵总的律师。”

赵丰和李悦对视了一眼,眼神里都是对彼此的憎恨和对我的恐惧。

为了自保,他们别无选择。

在律师的见证下,他们签下了赔偿协议。

我拿着签好字的协议,心中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意。

只有对苏瑶的,无尽的心疼。

10

我将一百三十万的转账凭证,和赵丰、李悦亲笔写的道歉信,带到了医院。

苏瑶看到我,下意识地想躲。

我堵住了她的去路,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。

“这是什么?”她看着那一长串的数字,震惊地睁大了眼睛。

“三十万,是李悦本来就该给你的报酬。另外一百万,是他们对你的赔偿。”

我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。

“这钱不脏。这是你用你的血汗、你的委屈、你的眼泪换来的。你必须收下。”

苏瑶的眼圈红了,她摇着头,想把东西推回来。

“我不要……”

我抓住她的手,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我没能送出去的戒指盒,打开,放到她面前。

“苏瑶,对不起。”

我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
“我不该误会你,不该用那些话伤害你。我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。”

“我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,也不求你收下这枚戒指。”

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以后,我再也不会让你为了钱,受这种委,担这种惊,受这种怕了。”

苏瑶的眼泪,终于决堤。

她捂着嘴,泣不成声,但还是没有立刻接受我。

她说,她需要时间。

我尊重她的决定。

我没有再逼她,默默地收回了戒指。

第二天,我向公司递交了辞呈。

我用自己这几年攒下的所有积蓄,加上我父母支持我的一部分钱。

在医院附近租下了一个小门面,开了一家小小的软件工作室。

时间更自由,也离她更近。

我每天都去医院。

不是去见她,而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。

我帮她母亲办理繁琐的住院手续,帮她弟弟联系匹配的血源,帮她处理和医生的沟通。

我每天都做好她和她母亲爱吃的饭菜,准时送到病房门口,然后转身离开。

我用行动告诉她,无论她是否原谅我,我都会在她身边。

苏瑶的母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。

她从最开始的冷漠,到后来的默许,再到主动帮我劝说苏瑶。

一天晚上,我照例送完饭准备离开。

苏瑶的母亲追了出来,递给我一个保温壶。

“林燚,这是我们家小晴让我给你的。她让我告诉你,汤还热着。”

我接过那个温热的保温壶,感觉自己的眼睛也热了。

我知道,天,就快亮了。

11

苏瑶弟弟的手术,非常成功。

当医生走出手术室,宣布手术顺利的那一刻,苏瑶和她母亲喜极而泣,抱在一起。

我在不远处的走廊尽头,看着这一幕,也跟着红了眼眶。

那天晚上,我收到了苏瑶主动打来的第一个电话。

电话一接通,那头就传来了她压抑不住的哭声。

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哭。

我立刻明白了什么,抓起车钥匙就往医院赶。

我冲到她弟弟的病房外,看到她正靠在墙上,哭得像个孩子。

看到我,她再也支撑不住,向我跑过来,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,紧紧地抱住了我。

“林燚……谢谢你……”她在我的怀里泣不成声。

“没有你,我真的……我真的撑不下去……”

我抚摸着她颤抖的后背和柔软的头发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
“傻瓜,我们之间,不用说谢谢。”

等她情绪稍微平复,她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我。

那双眼睛里,不再有躲闪,不再有自卑,不再有戒备。

只有满满的,快要溢出来的依赖和爱意。

“我以前总觉得,要把一个完美无瑕、最好的自己留给你。”

她靠在我的胸口,声音闷闷的。

“但经历过这些我才明白,所谓最好的,不过是和你一起。”

“经历所有的风雨,然后还能坦然地、紧紧地站在一起。”

她的话,像一股暖流,瞬间填满了我心中所有的缺口。

我再次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,在她面前,单膝跪地。

“那苏瑶小姐,你愿意和我一起,面对以后所有的风风雨雨吗?无论好的,坏的,都一起面对。”

她含着泪,用力地点头。

“我愿意,还有我其实并没有给他...”

我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,尺寸刚刚好。

我们在医院长长的、空无一人的走廊上,紧紧相拥。

过往的那些误解、伤痛、欺骗和算计,都成了我们这段感情最坚固的粘合剂。

让破镜重圆的我们,比以往任何时候,都更加珍视彼此。

12

半年后,我们举办了一场小而温馨的婚礼。

没有奢华的排场,只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。

苏瑶的弟弟恢复得很好,作为我们的小花童,捧着戒指出现在我们面前,活蹦乱跳。

婚礼上,没有“守身如玉”的誓言,也没有天长地久的承诺。

只有我们看向彼此时,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微笑。

我的工作室步入了正轨,接了几个大项目,生意越来越好。

苏瑶辞去了文员的工作,成了我的“老板娘”,帮我打理工作室的日常,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
我们用赵丰和李悦的那笔赔偿款,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不大但很温馨的房子,还有一辆新车。

曾经的迈巴赫和那三十万,成了我们偶尔会拿来调侃的“定情信物”。

一个普通的周末下午,阳光很好。

我们哪也没去,就窝在沙发上,看一部老电影,就像大学时那无数个周末一样。

她靠在我的怀里,怀里抱着一只猫,忽然抬起头问我。

“喂,老实交代,当时你看到那张照片,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会为了钱背叛你?”

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。

我低头,吻了吻她的额头,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。

“我当时就是个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的傻子。”

“但现在我知道了,我的女孩,不是什么为钱背叛爱情的坏女人。”

“她是这个世界上,最勇敢、最了不起的英雄。”

她被我的话逗笑了,在我怀里蹭了蹭,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。

“算你过关。”

阳光透过窗户,温暖地洒在我们身上。

电影里的主角在说着台词,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。

岁月静好,大抵就是如此了。

往后余生,皆是坦诚与深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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